我·魏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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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毕业于恒毅国民型中学大学先修班,主修视觉艺术和华文。目前于中国传媒大学修读音响导演。理想是成为一名出色的影视音效大师,杰出的广告和动画配音员,并能为各大颁奖典礼做幕后播音,同时要致力于争取特殊婚姻平等及合法化。梦想是能指挥管弦乐队,出书,成为家喻户晓的,有才华的,善良的人。 认为“爱”是这世上最重要的,源源不绝的生命引擎。

Tuesday, March 19, 2013

魯班同學,上課了!(下)

  這麽美的一刻,我若讓孩子們離開,於心怎忍呢?看著他們近乎央求的表情,我於是繼續說下去。心裏忽然有種悸動,他們大概從來都不曾這麽賴着老師不放學吧。
  
  五分鐘后,老師又來催門了,板著臉拉了幾個看起來較大的同學出去要他們趕緊沖涼,因爲下午班的巴士就要到了。孩子們閃亮閃亮的眼睛忽然好像失去了那麽一點光彩,噘著嘴卻不能把身體留在教室内。這樣的一堂科學課,我多不想停下來,畢竟今後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結果後來,蝸牛奮勇渡過大懸崖的故事就這麽不了了之,著實讓我有點遺憾。 

  這裡還有一個小故事。
  老師破天荒布置了一篇自由作文。
  孩子高興極了。想:終於可以擺脫討厭的命題作文,寫寫自己心裏的東西了。他躺在柔軟的草地上,陽光暖暖地照著,想啊想,然後一躍而起,一篇很滿意,甚至是很得意的文章便躍然紙上——《陽光的聲音》。孩子滿懷信心地把作文交了上去,然後陷入了無盡的期待。
  作文本發下來了。春暖花開的日子裏,孩子竟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老師在作文後面批了一個大大的“差”字 :“可笑!陽光怎麽會有聲音呢?!以後再也不能這樣寫了,要扣分的!” 孩子覺得很委屈,也很難過。那個“差”字像一個張牙舞爪的魔鬼,時時出現在他的夢裏。幾年以後,老師還是老師,孩子還是學生。只不過孩子長大了一些,成了老師家長眼中公認的好孩子。再也不會想一些不著邊際的事,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了。
  一天的閱讀欣賞課上,老師講解的一位著名作家的文章裏有一句:我聽見了陽光的聲音。老師滔滔不絕地分析著這句話多麽的優美,多麽的富有哲理。可孩子一句也聽不進去。 孩子望了一眼窗外刺眼的陽光,想:陽光怎麽會有聲音呢?
  想到這,他冷冷地笑了。

  我記得曾讀過幾米的其中一繪本《我的錯都是大人的錯》,裏頭字字如警鐘,敲在腦裏差點腦震蕩。這裡我摘錄了一些。
  -大人都忘了,他們也曾是小孩。他們的口袋裏,曾經裝有各種怪獸;他們的腦裏,曾經浮現奇幻彩虹。
  -大人永遠搞不懂小孩的内心世界。那個世界到底是一只美麗飛舞的蝴蝶,還是一頭乖戾難馴的野獸?——小孩才懶得去弄清楚内心世界,内心世界只交給内心世界。
  -大人自以爲能分辨夢與現實,但小孩卻覺得,分辨夢與現實是全天下最無聊的事。
  -大人都說小孩的天空無限寬廣,難道大人和小孩的天空不一樣嗎?
  -你們可以庇護孩子的身體,卻不能禁錮他們的靈魂。孩子們的靈魂棲息于明日之新,那是你們在夢中也無法造訪之境。——《先知》·紀伯倫
  -畢加索說,我願意用一輩子的時間,像小孩學習怎麽畫畫。
  -我捉了蝴蝶,又放了蝴蝶;我捉了狐狸,又放了狐狸;我捉了長嘴獸,又放了長嘴獸。我聼見有人說:“笨小孩,不懂得珍惜眼前美好事物……”
  -可憐的大人有好多事情都看不到:小精靈在空中跳舞、細菌在西瓜皮上躲貓貓、花粉在風裏溜冰……
  -小孩閉上眼睛,看見花、看見夢、看見希望。大人閉上眼睛,睡着了……並且還打鼾,流口水。
  -給孩子一個夢,他就可以天馬行空,馬不停蹄地奔馳。
  -如果大人都不相信童話,爲什麽又要不斷地對孩子述説他們不相信的故事呢?
  
  學習該是快樂的,甚至是讓人興奮的。與其強迫孩子去造一艘船。倒不如激發他們對海洋的好奇和求知。所以——
  魯班同學,上課了。這節是語文課,認真學習生字,理解課文。
  魯班同學,上課了。這節是特色課,把你的木頭都拿出來,看看又有什麽創意?
  
  這樣的教育,多好。

魯班同學,上課了!(上)

  同學們,請安靜一下,現在開始上課!哎,魯班同學,說你呢,怎麽還在擺弄那些破木頭片子?!坐好,雙手背後。
  怎麽,還挺委屈?看看這次單元測試,你有三門功課不及格。就因為你拖了全班成績的後腿,我們班這次又沒有被評為“先進班集體”,我都替你臉紅,你也不覺得丟人?!魯班,我真奇怪了,你為什麽不能像其他同學一樣,上課專心聽講,認真背課文、做筆記。你說你整天擺弄那些破木頭,將來會有什麽出息?雖然,你們家是工匠世家,但是,難道你將來真的甘心做一個讓人看不起的木匠?
   馬上就要畢業會考了,魯班,如果你再不努力,按照你目前的成績,別說重點高中,就是一般的普通中學,你也玄乎啊。即便是你考上了,頂多也是瞎混三年。現在,連大學生就業都這麽難。所以,你想想看,將來連大學也考不上,你還能幹什麽?還能有什麽出路?
  好了,趕快收起你的那些破玩意兒,今後再讓我看到,我就要請你的家長來學校一趟了。老師是為你好,等你將來有了出息,你就明白老師的苦心了。
   嗯,同學們,現在上課。這一節是作文課,作文的題目是《我的理想》,請大家靜靜地思考一下,然後在作文本上寫下自己的理想,比如將來當一名科學家、歌唱家……

  不到一年前有那麽一段日子,我在一托兒所兼補習中心當華文和數學臨教,面對的是乳臭未乾樂顛樂顛的小學生。間中一次因爲朋友臨時有事無法上課,我便頂著她的位置去教了一早上的科學。攤開教科書,納悶怎麽四五年級了怎麽還在學習分辨鳥類哺乳類和兩棲動物。我隨口問了句:葉老師(也就是我朋友)佈置的家課有沒有完成?(做—完—了——)好,全部交上來。

  由於都是些簡單的科學常識,學生們晃著腦袋顯得一點兒也不感興趣。於是我大概讓他們做了些習題,就把書頜地給合上了,說魏老師要給你們講故事。小瓜們大喜,也紛紛劈劈啪啪地蓋起了作業本。我想起好久以前在聖約翰救傷隊傳授急救知識的時候,也曾和隊員們分享我中四的生物老師告訴我們她念大學的那些日子,和同儕們震撼于那些被泡在福爾馬林裏的屍體的故事,他們聼了都很興奮。不過當然我總不能和一群尚未發育的小童說這些被剝了皮被割成好幾段的血淋淋的屍體,所以我講了一個關於小鯨魚在海里喝母奶的故事。
  
  提起馬克筆,一個有點溫馨、有點神奇、又有點讓人感動的故事頓時躍然于白板上。
 
  我繪聲繪色地告訴他們鯨魚的母親是怎麽樣射出一股股的奶柱,然後小鯨魚把唇靠上去,將奶水混著海水一併吞下。
  “哇!老師海水不是咸咸的咩——” “老師做麽它會喝的——” “老師你做麽會知道的?你看過啊?” “夷,老師一定不好喝的!” 孩子們抛出一大堆的聼后感,我趕緊接下一個故事——神奇的蝸牛。

  偶然在網上看見這麽一只意志力強大的蝸牛,就一直久久畏懼于大自然的可能性。就像人生裏不該有一個可以阻止我們的裂痕縫隙。然而就在蝸牛慢慢挪動殼子快抵達對岸的時候,在孩子們把嘴都張得很大很大的時候,叩叩叩,老師敲門意識我該下課了。

Saturday, March 16, 2013

共船渡,萬水千山

  上了中六以後的每一個夜晚,我要麽挂在網上要麽就看書吃餅乾,自得其樂。夜深卻不就寢成了一種戒不掉的坏習慣,儘管我已經開始爲此賠上代價。但也就僅僅這個時候,心才得以將頻率放緩,讓感官伸展腰肢準備接收内心每一個微小的波動。當下,思緒就成了一股湧泉,對於未來和情感是縱橫交錯的河段,雖然複雜卻依然流暢得有些不可思議。哎,説白了也只不過是在那一瞬間幾乎平靜得看不見的憂愁哀傷。

  一個人思緒的征途若能點墨于紙上,我想它大概早已走過好幾重山了吧。

  那天你告訴我你糾纏于友情那種若即若離的複雜情愫,問我怎能夠這般釋懷,我但笑不語。你該知道那些深信友誼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着同樣的過去,只是我的早已痊愈,就如三毛在高原上偶遇的那位藍眼珠的美國朋友——安妮一樣,只不過那是愛情罷了。友情愛情,走過的這些纏綿坎坷,其實不都一樣麽?

  
  有幾種人總能在我們的生命綫軸上留下一些印記,那該如同刻進風裏的詩一般深刻。雖然他們無法亘古长存,我卻堅信在沙地上有一顆彩色的記憶旋螺,放在耳邊就可以聽見他們呼嘯的聲音。

  十年才能共船渡,更何況那一生的友情。無論是船客抑或掌漿的渡者,往返都該是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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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我們無法預估誰會是哪個和我們一同走下去的人。但何不讓自己再努力一些?或許那陪我們走過千山萬水的不會是同一段友情,但只要深深愛過,足矣。

Saturday, March 9, 2013

還是大雜燴

  換新部落格其中有一項不起眼的理由,那是希望能夠讓自己的世界變得乾淨純粹。
  一直覺得自己的文筆不夠深刻,不夠寧靜,好像不怎麽能夠點出價值。而我總是在羡慕別人文章的豪邁、美麗,或者不朽動人。

  文字是除了音樂之外我願意不斷求進的一門藝術,追求一種寧靜而乾淨的美,不願流于強說愁的污濁,所以不管是在這裡還是那尋找平衡的舊世界,我一直都讓内心的情感實實在在地駐進每一個帖子,不爲說愁而發愁。我想這一點我倒是綽綽有餘。只是當每次徘徊于別人的文字裏頭時,有幾行方塊字總能讓我駐足留戀。而每每這個時候,不足的自卑就會浮上水面,因爲這一絲平靜的感覺,我總在他處才能找到。

  那天和老師談了一下關於模仿他人寫作風格是否不妥。她告訴我:寫作風格因人而異,每一種都有各別的美,但是模仿自己喜歡的風格,又何嘗不可?別人的文筆是一種教材,爲什麽不讓自己就地取材把握學習的機會呢?大概是看見我不解的表情,老師後來又以陳述句補充:先學習別人的技巧,然後轉換為自己風格的一部分。

  後來好幾位友人告訴我,新的部落格變得有些淺白,不再像以前那樣生澀難懂。我有些憂慮,雖然自己很喜歡這種平淡,但卻唯恐這得犧牲上一些表達方面的深度。
  而在這一取捨的路口,我終于明白了老師的那席話:保留自己的風格,然後把別人的文筆過渡成自己的,我想這大概就是通古至今的取長補短吧。於是不再強求將文字弄得太漂亮。我只要寧靜。把喜歡的和原本屬於自己的融為一體,應該就像一鍋美味的大雜燴一样讓人快樂吧。



  平淡也可以很深刻。

Monday, March 4, 2013

記憶裏總部的味道

   大表妹心怡前天打了個越洋電話過來問我 logarithm 數學題,說的英文我都幾乎聼不清楚了,只能請她重復再重復,慢慢揣摩她要表達的東西。看來她並不曉得她表哥的高級數學只及格過兩次呢。
   心怡心慧倆姐妹在很小的時候就隨著父母去了美國,只有在快過年的時候才能回鄉。現在因爲自身學業和舅爸生意的關係就乾脆先不回來了。在那裏定居幾年后又多了一個弟弟,一家五口其樂融融地開始架起了美麗的生活圈子,著實讓人羡慕。
   這麽多年來,我和那些在外國的表弟妹們從來沒通過電話,之前幾次春節舅爸一家回鄉我也沒能和他們說上幾句。西方文化的熏陶讓他們的談吐散發出一種獨特的味道,那該叫自信吧。還記得他們走進家門和打開行李箱時那股撲鼻的淡淡的馨香味兒,好像可以悄悄地向身邊人透露一種難以寓言的教養,既不會使人退避三舍,反而有種輕輕的拉攏作用。我想,這大概是因爲每個人都喜歡香香的吧。

  人類的腦袋不能負荷太多記憶,所以有時身上其他感官也會出手相助,把那些曾刺激自己的顔色、味道、質感、聲音一一記下來。比如每次返家進門時那抹在他處永遠找不着的熟悉、學校廁所裏那股有神奇催尿效果的酸腥,還有森林裏溼溼的熱流、海岸咸咸的海風、草原被陽光薰過的味道,似乎都能夠喚起一段段動人的思緒。像跨越時空的郵差,把這些味道一併着回憶全部給你送回來。

  檳城聖約翰救傷隊總部的前廳一直有一股很特別的味道,但那並不是消毒藥水或者皮革的氣味。我相信就算其他分隊的孩子也沒有一個說得上來那是什麽,卻能在接觸它的那一瞬間想起這是原自那再也熟悉不過的昏暗昏暗的總部大廳。如果我的記憶庫沒有出現故障,那裏偶爾也會飄起動物的尿騷味兒,和從對面洗腎閒裏傳出的醫院病房才有的獨特氣味。
  對於這股味道我在心底一直有那麽一個詮釋,那是我們將近五年的訓練、嬉戲和成長。我有時候不禁深思,這五年以來那些我們曾逃避過也深愛過的團體生活,究竟是否在我們現今依然忙碌的生活裏留下了些什麽有重量的東西。除了思想意志和體能上的改變,我想在這抹味道裏那最沉甸甸的還是你們六位,尤其明瀚和汶筠。

  親愛的,每次想起你們我就有股無名的力量,好像可以舒緩憂慮,甚至還能夠激勵自己要迎頭趕上。其實在學校,我不太喜歡那些成績曾經比我糟糕的人打敗我,但是唯獨你們,在你們獲得成功完成目標的時候我卻比任何人還要興奮還要快樂。不僅僅是在友誼上面,還有對於生活的價值觀和拼搏的努力,也一直讓我在其他人面前引以爲傲。你們總能夠比我先了解一些生活上的道理,比我先看透一些人生的常態,爲此我時常鞭策自己要加把勁兒,要做到和你們並駕齊驅,一同邁入理想。就像夕陽殘照的當年,我們躺在地上稱兄道弟,勢必要稱霸“聖”林的時候。
 
  我會找一天,我們執手一起回去探望舊時的救護車、頭頂上吱呀怪叫緩慢旋轉的風扇、和上演無數次意外短劇的冰涼冰涼的水泥地。我相信那時候沒有一個人將無不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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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即將步入20嵗的最後一個年頭/ 友誼的第一個七年裏,我想起送杯子的重要意義了。
愛情的一輩子是鐘錶,友情的一輩子是杯子。鐘錶裝不進回憶,但杯子可以。
記得三十年后的平安夜,我們要以杯子(一輩子)為證。

Saturday, March 2, 2013

渡來詩歌和華文班

  花了好長一段時間在電腦前翻箱倒櫃,才找到那讓我猴急的繁體字輸入工具。原來無須麻煩,就藏匿在幾個箭頭和動作之下。
  
  用繁體字也不過是爲了回來。部落格的海關太過嚴謹,因此我必須喬裝。不過也有着脫胎換骨的意思,為我曾那麽不顧一切地離去。也許是爲了賄賂那些我曾聘僱來駐守的人吧。誰叫繁體字有一種教人難懂的美,而我知道他們和主人一樣,就吃這些。

  妹子,我還是潛回來了。以一個無名偷渡客的身份。

  我越來越愛上華文課,儘管對於中國文學發展史依然抱持着搞不懂的消極想法。爲此,我替某些被編進教程的詩歌詞曲感到無比同情,因爲有時候我恰恰喜歡那些被編者遺漏的。
  比如蘇軾先生的這首《江城子·記夢》。我有種感覺,我的華文老師也偏愛它。
  十年生死兩茫茫。
  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
  明月夜,短松岡。

  中六的老師都低調溫柔、安安靜靜地待在辦公室後面的角落,大概是越飽滿的稻蕙總是把頭垂得越低。因爲他們看過太多花開花落,所以多了一份淡雅的樸素,就像一貧如洗的藍天,而那輕聲細語就是晴空下的微風,是一種舒服、乾淨明朗的感覺。我的華文、普通試卷和美朮老師,還有中六副校長就是這樣的人。這些不常見的特質絕不是那瘋狂又沒禮貌的紀律主任,或是跟學生在面子書上哈拉親近的老師所能夠辦到的。

    今天的補習課老師又提來那台笨重黝黑的收音機,我一笑。 還記得小年夜之前的那一次補習,老師用現代賀嵗曲的歌詞給我們當短語練習,還有更早前的那個用“田”字加筆畫的遊戲…… 每一次補習似乎都有不一樣的驚喜,卻也悄悄地為我們那塊荒廢得糜爛糜爛的語文基礎而努力。感謝華文老師給了我們上了一堂又一堂美麗的補習課。儘管它們不一 定永生難忘,卻是她一片真心付出的證明。

   老師很喜歡音樂,尤其喜歡唱歌。在這個文憑比敦煌飛天還引人注目的時候,我們前前後後唱了好幾次。其中有一次是爲了懲罰遲進教室的同學唱的國歌,雖然嗓子嘹亮得很,但唱功著實很抱歉。我原以爲會是罰抄這一類的懲處,但也就從那一次起,我知道我接下來整整一年的華文課將不會平淡無味。

  那台被我評爲笨重的收音機後來被塞入了一張碟片,首先傳出的是淒涼的元曲,類似唱大戲的那種調子,兩首后變成讓人憐愛的童謠,但歌詞依然屬元代的創作,我猜這大概是來自中國的小學教材吧,編成歌曲比較容易上口。令人出乎意料地到最後居然還有好幾首爵士,班上的同學都笑了,笑說原來爵士樂的鼻祖還是中國啊。

  收音機播了好幾首歌曲,老師便把音量稍微轉小。“這是今天的背景音樂,爲了讓同學們沉浸在前朝的氛圍裏。”噢,大家雀躍不已,瞌睡蟲都跑走了,遂提起筆開始在作業紙上寫寫畫畫。
  在一棟教學樓裏,同一個層樓,賬戶班的同學肯定想不到,在離他們不願的一閒教室裏有一片歡樂的海洋。